要说去江南水乡的小镇旅游，乌镇不是唯一可能也不是首选，但要说看“如幻、如梦”的戏剧节，那就只有去乌镇。今年第二届乌镇戏剧节，即便是在相对冷清的旅游淡季11月初，也还是迎来了比去年旺季时戏剧节更多的游客和观众。踏着青色石板路，走在小溪边似有还无的毛毛雨中，发发呆，看看戏。人景合一，真是美妙的享受。

10月30日至11月9日，第二届乌镇戏剧节特邀17部大戏，12部青年竞演单元作品，还有12场小镇对话，和5场工作坊以及超过300组嘉年华团队带来的将近1500场街头演出。在这期间，不论你是在吃饭，喝咖啡，还是走在路上，不经意间，你就会听到旁边的人都谈论着这几天的戏剧，孟京辉、田沁鑫、赖声川这些在京城有名头的戏剧名导在他们这里同样被戏迷了如指掌，如数家珍的议论。

旅游淡季 戏剧引来游客

这么多的好戏，即便是从头至尾11天都住在小镇上，想要把好戏看全几乎也是不可能。所以在饭馆里，也常听到“同是天涯看戏人”互相交流看戏心得，讨论一个最详尽的看戏攻略，制定一个详细的时间表，不错过一出好戏确实需要精力、体力和智慧。更可贵的是乌镇营造的戏剧氛围，它让这个小镇的空间因为会遇到有共同的喜好的朋友而有趣，因为有共同的话题和看戏诉求而来的有意义。

相比去年第一届乌镇戏剧节，虽然今年的小镇上少了一些林青霞、许晴等大明星的面孔，但在观众席中你还是可以碰到黄磊、何炅、谢娜、胡歌等大众熟脸，戏剧的观众素质还是好的，他们不是追星族，即便是坐在他们身边，几乎也没有人要求合影和索要签名，连拿手机拍照的都不多。但更为明显的是，戏剧观众人数的增多，即便是在乌镇相对的旅游淡季，很多人都是下午赶场来到小镇，晚上看完夜戏匆匆赶路的。随着演出剧目增多，戏剧观众越来越多，几位名导也相继在乌镇这个戏剧孵化场拥有了自己的住宅和排练场，他们将会越来越多的把自己的作品带到乌镇，从而也带动乌镇本地的戏剧环境，可以说一个良性的戏剧生态初步形成。

田沁鑫《青蛇》雨中开幕

乌镇应该说和田沁鑫导演有缘，去年第一届乌镇戏剧节闭幕式作品田沁鑫带来了话剧《四世同堂》，随后的话剧《山楂树之恋》也是乌镇排练和首演的。今年则带来了开幕大戏《青蛇》。和在北京、香港等地版本不同的是，这次演出的版本是专门为乌镇的水剧场量身打造的，水剧场是乌镇最大的露天剧场，可容纳2500人。三场《青蛇》的门票早在演出前就销售一空，最后一场据说加上站着看的观众，大概涌进了近三千观众。一直到戏剧节结束，还有人在拿开幕大戏《青蛇》和来自美国的闭幕大戏《白蛇》在做着有趣的对比。

在《青蛇》的演出现场，天公不作美，从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开始，一直到雨越下越大，达到中雨的程度，然而演出气氛出奇的好。演员在雨中演的勇猛，观众也都穿起剧组准备好的雨衣，在寒冷的雨夜中无一退场。

舞台是个造梦的空间，但同时也是危险的空间，田沁鑫导演严防舞台漏电，在恶劣的天气里高质量地完成了演出。“青蛇”故事的发生地就在离乌镇不远的杭州西湖，而这样一个雨夜，纵然是浑身湿透，但意境却是非常契合，原本这出戏在剧场里演出是营造了一个水幕的背景，在乌镇则仅需要因地制宜，配合天然的水幕完成，注定这是一个非同凡响的演出。

孟京辉《女仆》午夜惊奇

循规蹈矩肯定不是孟京辉，他所带来的“二丁一笑男团”出演的《女仆》特意选择在午夜23点30分开始，这个在北京是睡觉的时间，在乌镇却是从一个剧场看完戏走出来消化一会儿之后，再坐到另一个剧场正好合适的时间。孟京辉说：“就是想整一个从昨天演到今天的戏”。毕竟，来乌镇看戏的观众和游客不是为了睡觉的，他们提前40分钟就来到不对号的蚌弯剧场占一个好位置，安静的等待演出开始。

一场午夜惊奇，恰好是今年49岁的孟京辉，站在“不惑”和“知天命”的交界点的呈现，他依然先锋。《女仆》中三个90后的演员肆意发挥，就像脱缰野马一样在舞台上肆意挥洒，影像、乐器、化装舞会种种手段既有着孟京辉的印记，也有着他们自己的舞台激情。

赖声川《梦游》秘密亮相

在乌镇也有一些类似《聊斋》小说中荒废的古屋，而赖声川就利用了一个这样的空间讲述了一个神秘《梦游》“穿越”的故事。这部戏不是卖票的演出，所有的观众均是在一个被邀请名单之列。

演出就在晚上10点半，差10分钟时，一个操着台湾腔的精干姑娘走到门口开始念名字，凡是被点名的才允许进入。因为演出的空间很有限，所以观众人数也是在严格核定之后确认的。《梦游》是由话剧演员黄磊、陈明昊和昆曲演员魏春荣演出的，三个人穿插在古代和现代，同居在一所房子里的故事。这出戏有趣就在于演员要带着观众穿过让人窒息的书房、危险的后花园以及穿越古今带来灵感的客厅，观众随着演员移动，最后在结束时可带走一碗剧中黄磊曾吃过的方便面。离开时，工作人员发给每位观众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谨以此卡，证明今晚你存在”。

码头街角戏剧在上演

除了国内的作品，乌镇戏剧节也邀请到国际顶尖剧团的作品，比如丹麦藕丁剧团演出的《进步颂》，导演是大名鼎鼎的尤金尼奥·巴尔巴，他对观众的要求非常严格，首先是不能迟到，一旦迟到就没有进场的机会。还有就是不能用手机，如果现场有手机拍照或手机接听电话，演出将会终止。此外，闭幕式《白蛇》也颇受关注，这部取材于中国许仙白娘子的故事，被美国的剧作家改编的像一出美式儿童剧，充满了幽默感和动人的情感，最终还给了一个温暖的大结局。而这部《白蛇》据说也在全美巡演，非常受欢迎。

演出如果仅仅发生在剧场里就太拘谨太无趣了，乌镇河边的游船码头、大染坊的拐角处、一棵百年的古树下都有着戏剧年轻人的身影，虽然这些都不是卖票的演出，但他们也无比认真地准备着道具、音响和走位，游人驻足观看，演员即兴互动。谁能说他们不是未来的戏剧大师呢？（和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