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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网•旅游中国曾在去年《旅游法》人大首议之时做过一期网络舆情简报。简报显示，“零负团费”问题最受境内外舆论关注。当时对《旅游法》能否有效治理“零负团费”问题的讨论主要集中在两个问题。一是以澳门媒体《新华澳报》为代表的声音关心《旅游法》的处罚措施是否足够严厉，能否有效阻吓“零负团费”等问题；二是不少网民都关心旅游者在旅游行程中遭遇的“强迫购物”、“强制消费”等问题是否能通过举证来维护合法权益不受侵犯，应该如何举证？

本期嘉宾：

《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法（草案）》参与起草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法政学院法学系主任 申海恩

《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法（草案）》参与起草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法研究中心副教授 王天星

本期主持：

     小昭

    误区：零费团、负费团等同低价团

申海恩：这里首先要更正一个公众的认识误区，“零负团费”并不是说旅游者不付钱去旅游，事实上也没有旅行社能做到为游客提供免费旅游，不以赚取更多利润为目标。所以“零负团费”不是对旅游者而言，而是组团社和地接社、地接社和导游之间的关系。究其实质，“零负团费”并不等同低价团，它是业界的操作流程。

主持人：这个流程如何进行？

申海恩：比方说我是组团社，你是旅游者，他是地接社。那么我在发团到目的地由地接社来接待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交给我的团费中的属于地接社的服务费用、酬劳交给他，但实际操作中我一分没交。这样的时候，旅游者过去了，地接社还是接待，这就形成了对地接社的“零团费”。所以零负团费说的是组团社和地接社的支付关系，甚至是地接社和目的地的导游们。同样的道理，“负团费”就是指组团社在把旅行团发给地接社的时候，不仅不支付地接社的服务费用，地接社还要给组团社按人支付人头费。这个时候，就形成了地接社的“负团费”。所以零负团费说的是组团社和地接社的支付关系，甚至是地接社和目的地的导游们，有不少导游也是向地接社去买团，这叫“零负团费”。

王天星：简单理解，组团社不将团费中属于地接社的费用支付给地接社，就形成了“零费团”；如果地接社，目的地的导游再从组团社来“买团”，向组团社按人支付一定费用，那就形成“负费团”。

成因：先期市场不成熟和恶性竞争导致“零负团费”

申海恩：追溯“零负团费”的形成过程，这一现象与先期中国旅游市场不成熟有关。虽然现在导游深受其害，但是发明“零负团费”的却是导游们。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旅游活动兴起，那时候导游的收入很多，报酬来源也很广泛。比如说游客进店购物导游可以收取佣金，外国游客会向导游支付小费，所以当时导游行业算是高薪职业。这样的话，一些导游就开始向旅行社提出包团，旅行社因为不需要给导游支付服务费用，因此也很乐得如此。这是中国“零负团费”最初形成的原因。

但是，造成今天“零负团费”问题愈演愈烈的却是因为市场的恶性竞争。现在，“零负团费”的成因主要和客源供需不平衡有关。比方说，A城是旅游目的地，当地的地接社很多，B市是A城重要的客源地，每年去A城的旅游者都不少，这时候拥有客源资源的B市组团社手中发往A的旅行团就成为了A城各旅行社争抢的对象。僧多粥少的残酷竞争环境下，A城每一家旅行社都希望接到尽可能多的游客，而这些旅行社又常常可以通过安排游客进店购物，诱导团员参加自费旅游项目，或改变行程等手段去获利，填补损失，因此A城的旅行社为了争抢客源，就向B城组团社开出低价，超低价来促使B城组团社将旅游团发给自己。甚至，有时候为了揽客，地接社会向组团社直接买团，按照一个人200元，甚至500元的标准去购买。就此，“零负团费”问题愈演愈烈。

主持人：旅游接待有它的成本，地接社得不到报酬甚至还要搭钱，这是不是造成地接社违法集中的重要原因？

王天星：是。“零负团费”这种现象，组团社不仅安全而且利益稳定，但对地接社而言它的利润就被摊薄，所以也导致它的违法行为最多。为了收回成本，填补成本亏空，继而赚更多的钱，地接社，目的地的导游们就总是强迫游客购物、诱导游客改变旅游行程。我们在调查中发现，只要是这种带客购物点，导游带团进入，导游就会收到人头费。一些人进去后禁不住诱惑买了，购买后导游还会收到50%-60%，甚至高达70%的回扣。

申海恩：改变行程，诱导旅游者参加自费项目，道理也是这样。比如有的旅游产品线路里包括的是四川乐山大佛，但是带团的导游会和你说乐山大佛没得看，你就看边上有一个千佛洞，有好多佛，你能看到全世界所有的佛，你去乐山大佛只能看一个，所以你不如去千佛洞。他为什么会这么导游？因为乐山大佛景区没有回扣，而他推荐的景区给的回扣高。此外，这些年被曝光的很多另行付费项目，如潜水、滑翔伞、骑马，问题归根到底都绕不开涉事人员试图通过这些行为来给自己获利，填补自己的成本，再去获得利润。（小昭）